施卢蒂·达·辛格、尼克·奎洛|彭博新闻社
美国公立学校正在为下一学年的重大财政打击做准备，届时，他们在大流行期间获得的创纪录的1900亿美元联邦援助将到期，使他们的资源更少，无法阻止大规模的教师流失，扭转学习损失。
从改善通风等一次性资本支出，到提高工资等支出，全国各地的地区都将这笔资金用于方方面面。提高工资等支出将在援助用完后的数年内提高成本。
各州政府要填补预算漏洞并不容易，许多人预计会看到税收减少。
纽约市估计，到2024年9月，它将面临7亿美元的缺口，届时这些资金必须被指定。芝加哥的学校面临着2026年约6.28亿美元的悬崖。在较小的地区，包括贫困学生比例较高的地区，这种痛苦可能也会很严重。
许多学校系统现在开始起草反映明年严峻现实的预算:根据乔治城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一份分析报告，各学区平均将不得不削减每位学生约1,200美元的成本，2024-2025学年的预算缺口预计将超过2009年结束的经济衰退期间的预算缺口。
因此，学区可能会面临裁员、关闭学校或重新考虑其计划的压力。
“如果你是在应对冲击，你必须立即削减很多很多东西，或者大幅提高税收。这是非常痛苦的，”耶鲁大学法学院教授大卫·施莱歇尔(David Schleicher)说，他专注于研究州和地方财政。
“寻找出口”
大约一半的联邦援助用于支付工资，这意味着刺激资金的结束将加剧学区最紧迫的问题之一:吸引和留住教育工作者。
根据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的数据，2021-2022年教师的平均工资为66397美元，是自1985-1986学年以来经通胀调整后的最低水平。
学校员工对自己的消费能力下降感到恼火。麦肯锡公司(McKinsey & Co.) 2023年3月的一份报告显示，在2021-2022学年结束时，对1800多名美国教育工作者、学校领导和学校心理健康专业人员进行的一项调查中，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计划在下一学年开始前离职。报告称，包括福利在内的薪酬是教育工作者想要离职的首要原因，近三分之二的人表示，他们无法靠工资过上舒适的生活。
纽约市独立预算办公室(Independent Budget Office)周三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今年6月，纽约市公立学校的教师人数比疫情爆发前一年减少了2500人。
这促使一些地区与员工签订多年合同，保证每年加薪——如果没有联邦资金的缓冲，这笔费用将更难承担。
在全国最大的学区之一洛杉矶联合学区(Los Angeles Unified School District)，工会达成了一项初步协议，在未来三年内加薪21%，使教师的平均工资达到10.6万美元。
“我们是那些在薪酬调整方面打破常规的地区之一，”该区首席商务官戴维·哈特(David Hart)在一个小组讨论会上说。“我们有点觉得，我们必须这样做，努力成为人们选择的地区，并能够保持劳动力。”
42岁的查尔斯·埃比亚(Charles Ebea)是布朗克斯区高桥(Highbridge)社区一所学校的辅导员，他在那里为6年级到12年级的学生提供咨询服务。他所在的工会——美国教师联合会(United Federation of Teachers)批准了一份合同，保证未来几年每年加薪3%左右。
尽管如此，由于家里有了新宝宝，助学贷款将于10月恢复支付，Ebea和他的许多同事一样，感到手头拮据。他说:“以前那些小事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我每三天买一次配方奶粉时，这些小事就变得更重要了。”“这造成了一种局面，教师们发现自己在寻找退出策略。”
入学人数下降
教师短缺将使学校更难帮助学生从疫情最严重时期的学习中断中恢复过来，当时保持社交距离和在线课程颠覆了典型的学术惯例。根据西北评估协会7月份的数据，去年与大流行前的同龄人相比，成绩差距没有缩小，在某些年级还略有扩大。
疫情还加速了公立学校入学人数的下降，这加剧了公立学校的财政困境。因为一所学校的资金通常反映的是它的人数，所以学生越少就意味着钱越少，即使电力、清洁服务或教师工资等成本保持不变——甚至上涨。
美国公立学校入学人数在2019年秋季，即疫情爆发前达到5080万的峰值，预计到2031年将继续逐步下降，降至4690万。
丹佛的公立学校系统正在努力解决学生人数大幅下降的问题。根据该州的数据，过去五年，科罗拉多州最大学区的入学人数下降了4.5%，降至约8.8万人。学区官员预计，今年的学生人数将再减少1000人，为近十年来的最低水平。
该学区首席财务长卡彭特(Chuck Carpenter)说，该学区在使用援助资金方面非常谨慎，这笔资金约占其运营预算的7%，可以在不造成多大干扰的情况下逐步取消，但要处理好入学人数下降、工资上涨和刺激计划结束等问题，需要全国各地的预算官员具备“真正的技能”。
卡彭特说:“在丹佛，我认为这些都是可控的挑战，但如果你再扔两三个曲线球，那就真的很难了。”
美国各地的学区可能会被迫进行调整，裁减员工或减少为学生提供的课程。在底特律，学校董事会在6月份批准了一项削减300个工作岗位以平衡预算的提案。
作为全国最大的学区，纽约市的学校获得了超过70亿美元的刺激资金。大约7亿美元用于支持暑期项目和社工工资等经常性开支。
该地区的首席运营官艾玛·瓦德拉(Emma Vadehra)说，“我们有一些项目，我们渴望继续下去，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某种程度的政府额外投资。”
对学校来说，一个亮点可能是房地产价值的飙升，这扩大了财产税的基数，而财产税通常流向学区。RedFin Corp.的数据显示，8月份美国房价同比上涨3%，中位价为420,846美元。
摇摇欲坠的财政
所有这些挑战都将在未来一年汇聚到芝加哥，届时芝加哥教育委员会将与该市最强大的政治力量之一教师工会谈判一项新合同。
该地区约有32.2万名学生，他们收到了超过28亿美元的联邦流行病援助，最近为他们提供了支撑。
芝加哥教师工会(Chicago Teachers Union)主席盖茨(Stacy Davis Gates)说，财政悬崖的说法对该市的学校来说并不新鲜，这些学校长期以来一直面临着不稳定的财政和赤字。
虽然许多地区同样习惯了财政动荡，但对家长和学生来说，联邦援助的结束可能尤其明显。
施莱歇尔说:“如果你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那么当两年后一个教室里有40个孩子时，不要感到惊讶。”
